和我的童年致敬 (二) - 一日的幸福時光

在童年的時光裡,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開始,
如何過有趣的一天,
則是爸爸每天起床最期待的一件事。
那麼有哪些可能可以期待的選項呢?

-- 頂樓花園
在爸爸還小時, 舊公寓的頂樓還未加蓋違建,
那時頂樓是阿公照顧的一片花圃,
也是一個長排約50公分寬的小區塊,
只要是晴天, 阿嬤就會允許爸爸在下午4點半時放風,
跟著阿公一起去頂樓澆花,
花圃的空間只佔了頂樓的六分之一,
剩餘的都是小孩奔跑的地方,
奔跑區間的上頭, 則是阿公利用架子種的葡萄藤,
還沒有人會害怕毛毛蟲的日子裡,
唯一苦惱的只是葡萄怎麼老是這麼酸苦難以入口。

-- 大同菜市場
只要阿嬤拉起菜車,
就知道今天又是前往菜市場和阿桑們博感情的日子,
大同市場位在南三重中的中心,
各地的肉品 / 青菜 / 魚類 / 雜貨都有機會在此出沒,
大同市場包含了整條大同南路的範圍,
過了三重的重新路後, 則歸類到大同北路去,
因為家裡的位置離大同南路的尾巴近,
所以阿嬤都帶著爸爸從尾巴當作起點出發,
大同市場的尾端有一座土地公廟,
不知何故, 拜土地公成了爸爸進菜市場前的開場儀式,
規矩阿嬤也十分講究, 一定要左手插香,
而且香要插直, 這樣才會"直人疼",
完成開場儀式後, 再隨阿嬤進場和菜販廝殺。

在那個年代, 菜市場存有一些潛規則,
買多少菜, 就會送一些蒜,
買了魚, 就會送個老薑,
買了豬肉, 就會送把蔥,
買了雞, 就會送些九層塔,
一切似乎都在早年前就訂下的契約,
菜販阿姨也很熱情,
會把這類的半買半相送的行徑歸功給爸爸,
像是「弟弟好乖, 還陪媽媽來買菜」;
「哦~~一看就是小帥哥, 來~~把薑收好」
於是能在市場裡獲取的成就感,
就讓爸爸更愛跟著阿嬤前往了。

菜市場的尾聲, 則是最重要的養樂多,
一瓶只要五元的年代裡,
騎著機車在市場中心推銷的阿姨,
有時也會多送一瓶。
喝著冰甜養樂多, 滿意的跟著阿嬤回家,
則是現在不易找到的大確幸啊!!

-- 堤防
在現在忠孝碼頭整理好之前,
原本忠孝橋旁的堤防, 是爸爸國小放學後偶爾會溜去的場所,
傳言在阿公的年代, 還可以抓魚的淡水河,
在爸爸年幼時, 已經是汙染相當嚴重的臭河了,
雖然汙染嚴重, 但離河邊遠一些的空地,
卻也是同學間烤肉, 放煙火的好去處。

偶爾的週末星期日, 同學們一起約好到市場採購,
買齊烤肉用品和飲料,
通常在吐司夾肉片沒多塊後,
打躲避球的活動就開始了,
烤肉反倒成了附屬活動。

在童年時光中, 阿嬤很少放爸爸出門,
所以去堤防多數是放學偷溜去的,
能和同學一起去烤肉,
則是少到不能再少的意外放行!!
開心程度大概會像王建民現在突然被通知留在大聯盟當先發一樣,
既意外又激動振臂大喊Yes~~吧!!

-- 圓山後山
圓山的山路只有一條主幹道, 分支多數是到達不同的羽球場,
而主幹道的最後面, 則有一塊林家和其他人出資整理的場地,
要到達那個羽球場前需走一段不短的山路, 阿公都說這段是熱身,
等等到羽球場就可以開始比賽了。

進入球場前有一道門, 偶爾長輩忘了帶鑰匙,
便自行翻牆, 再以人力傳送每一個小孩過去,
過門後剩一小段小道, 兩旁皆是草木,
最後下一個石階梯, 就可以看到左右兩邊各一個羽球場,
右邊是戶外場地, 左邊則搭了鐵皮防止強風影響比賽的公平,
右邊場地再過去, 則有一座大涼亭休息區,
休息區的中間有一個大圓形石桌, 石桌下有道小門,
藏了羽球場要用的隔網及一些私人器具,
右邊靠山壁的位置, 則備有瓦斯爐, 引來山泉水,
阿嬤、嬸婆都會在那準備大伙中餐,
左邊的空位, 則是打球完休息時泡茶下棋的場所。

休息區和室外羽球場間, 還有往下的階梯,
遇上第一段分叉路左轉,
穿過羊腸小道, 位於室內羽球場的下方,
則是桌球的比賽範圍,
桌球區後方, 還有一條小山路,
會到達另一個休憩的空間, 那處的花草整理精美漂亮,
我們都愛把那處當成後花園,
小孩玩樂的地方, 則是分叉路不轉, 繼續往下,
那裡有許多鞦鞭設備, 足夠讓大家搖上一整天。

在山上的期間, 最愛的就是當個小大人,
所以大人打球完休息時,
爸爸就會拉著阿公, 請他也陪我來回打個幾球,
或者看著他們下棋, 在旁邊玩被吃掉的車馬炮,
亦或是偷嚐幾口甘苦滋味的茶米茶。

中餐時間多數是吃到總匯炒麵配碗貢丸湯,
大人會躺在坐椅上小小午睡,
而小孩們則是難得不用被強迫午睡,
開心的在樹蔭下玩鞦鞭,
約莫在下午4點左右, 大家就會開始收拾,
在平日疊積的壓力, 做一次完整釋放,
再繼續一起為生活打拚。


親愛的小葵, 爸爸深信未來一定有會有你專屬的美好回憶,
其實是想跟妳說, 幸福快樂來致於享受與體驗生活,
生活沒有完美, 也肯定不會順遂,
可能會有葡萄般的酸澀,
可能會有養樂多般的甜美,
可能會有烤肉架上的煎熬,
可能會有茶米茶般的苦韻回甘,
當面對到人生考驗時, 別忘了過往自己所收藏的快樂,
拿出來回味後, 再勇敢接受考驗,
當通過難關時, 相信妳就能再寫出人生展新的幸福時光。

和我的童年致敬 (一) - 家

小葵妳出生報到即將到達百日,
百在華人傳統文化裡算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
似乎完成了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讓爸爸又想提起筆來為妳寫些什麼做為紀念

在妳一出生之後,
爸爸便忙碌於現在這個家的裝潢工作,
不過有一個更特別的事想與妳分享,
其實爸爸也是和妳在同一個地方一起長大的哦!!
說是同一個地點, 卻是不同的房子裡,
這點對於其他父女來說,
應該是很少有這樣的緣份,
而妳的童年自然會有妳所發展出來的故事,
那麼就讓爸爸說說30年前的家,
讓我們像平行時空一樣一起成長, 好嗎?

30年前的家, 不像現在是正方形的,
那時是一個長方形的公寓建築,
狹長的公寓裡, 總共有5層樓高,
一層只會有兩個住戶,
當時住在四樓的爸爸,
每天可都有充足的運動量呢。

大門打開會見到客廳,
屋內的排序是客廳接著三個房間,
最後才是餐廳、廚房和廁所,
三個房間的房門口是同一個方向,
房門外則是長長的走廊,
每次晚上時間要去上廁所,
就要從客廳提起很大的勇氣,
才能一路跑到後面黑黑的廁所
(哈哈, 爸爸小時候很膽小呢)

客廳裡的擺設其實很簡單,
那些桌椅和茶几還能在阿公阿嬤家裡見面,
可惜了見證爸爸長高的神桌在搬家時被捨棄了,
阿公家裡的舊電視櫃則是改朝換代過的版本,
最早期的電視櫃還有兩扇大門,
阿公阿嬤出門時會鎖上,
以免爸爸盯著黑白畫面載歌載舞。

書桌也都擺放在客廳的空間裡,
位置介在走廊與神桌之間,
原因大概是可以讓客廳的阿公或廚房的阿嬤,
隨時都能看到我們有沒有認真讀書

以前的三個房間都是木板隔間,
家裡只有一台冷氣裝在長廊的中間,
冷氣口接了長長的鐵管,
延著房外的長廊遊走在天花板下方15公分處,
轉接到三個房間裡,
鐵管是漆成米白色的方體柱,
方體柱的內部功能是傳送冷氣,
而方體柱外部上方則有妙用,
那是爸爸和二姑姑的藏物處,
最愛放不想被對方拿到的東西。
你或許會好奇?
爸爸和二姑姑怎麼把東西放到離天花板只有15公分的鐵管上?
相信爸爸, 我們就是雙腳雙手撐在走廊牆上,
一步一步把自己撐上天花板附近的。

第一個房間是爸爸的遊戲間,
房裡有一排對著客廳的窗,
窗的另一邊則是很大的收藏櫃,
裡面塞滿了各種玩具及傳言中農曆七月會起來走動的紙娃娃,
另外到了不同年齡, 裡面也會藏有不能讓阿公阿嬤知道的違禁品,
像是去巷尾偷買的綠豆糕, 偷豬公錢去買的小白鼠, 和同學借來的GameBoy等...

遊戲間除了玩樂外,
爸爸到一個歲數時, 阿公想訓練獨立,
夜晚會叫爸爸自己睡到第一個房間裡,
可惜還不是男子漢的爸爸,
都會在半夜哭著跑去第二個房裡抱著阿公,
求他讓我留在第二個房間裡。
後面兩個房間都是單純睡覺的功能
而第二個房間初期是爸爸一家人睡的主要場所,
隨著兩個姑姑長大, 他們移去最後一個房間。

最後則是餐廳和廚房,
餐廳裡的餐桌一樣可以在阿公阿嬤家看到他的身影,
平時都是正方形的樣子,
只有到了特殊的日子, 他才會展開收納起來的翅膀成為大圓桌,
每當餐桌變成大圓桌時,
就知道接下來這餐一定會非常的"澎拜"!!

廚房和餐廳相鄰,
是一字形的料理平台,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凹洞,
以前家裡沒有天然氣, 所以都會有兩筒瓦斯筒,
一筒用來煮一天的三餐飯, 另一筒用來洗一日的一次澡,
煮飯那筒比較高大, 洗澡那筒比較矮小,
就像極了廟宇裡的七爺八爺,
牆面上則是白色的方形磁磚為主體,
散放了幾片花朵磁磚在其中。

爸爸在嬰兒時期的記憶至今只剩兩個,
一個是每次洗完澡時,
阿嬤會大喊阿公的名字,
阿公則會拿著一條大毛巾跑來浴室門口,
把爸爸包起來抱去房間裡擦乾,
也許是這個事件不斷的重複,
所以在深深印在嬰兒時期的腦海裡。

另一個記憶則是某個夏天下午,
因為爸爸熱到醒來哇哇大哭,
也不記得是誰來抱起爸爸,
但最後爸爸看到阿嬤在廚房裡燒菜,
看到阿嬤一樣一樣把東西丟到鍋子裡拌炒,
覺得有趣極了,
這或許也是後來爸爸對煮飯會這麼感興趣的原因吧!!

房子的回憶就先到這吧!!
比起爸爸的童年記憶,
爸爸更期待能讓妳印象深刻的趣事呢~~